译文
传入客馆的捣衣声,孤城之上的画角声,这些秋日的声响汇聚成一片,在广阔的天地间回荡。燕子东归,似乎是从海上掠过;大雁南飞,向着沙洲缓缓降落。回想起楚襄王兰台上的风,庾亮南楼上的明月,一切仿佛就在昨日,历历在目。
然而,我却无奈地被名利所束缚,又被那难以割舍的感情所耽搁。可惜啊,那些本该风流潇洒的日子,都被白白浪费了。当初我轻率地留下了许多誓言,如今却耽误了我与心上人在秦楼之约的相聚。当睡梦觉来时、酒醉清醒后,我细细地思量着这一切。
注释
千秋岁引:词牌名,为《千秋岁》变格。八十二字,前片四仄韵,后片五仄韵。
别馆:客馆。砧(zhēn
这首词采用虚实相间的手法,情真心切、恻恻动人、空灵婉曲地反映了作者积极的人生中的另一面,抒发了功名误身、及时退隐的的慨叹。
上片以写景为主,像是一篇凄清哀婉的秋声赋,又像是一幅岑寂冷隽的秋光图。旅舍孤馆,本已令漂泊异乡的旅人心生愁绪,而砧上声声捣衣,更添几分寒意与思乡的紧迫,仿佛是大自然也在催促着“寒衣处处催刀尺”的时节到来。这寒砧之声,承载着古人秋夜捣衣、遥寄边关的深情厚谊,转而化作了离愁别绪的代名词。紧接着,“孤城画角”四字,以军中特有的哀厉清越之音,勾勒出一幅秋日边城萧瑟之景,其音之高亢,其情之悲凉,足以触动人心,引人遐想,为异乡之秋平添了几分空旷与寥远,留给读
这首诗的创作时间不详,但从词的情调来看,很可能是王安石推行新法失败、退居金陵后的晚年作品。
参考资料:完善
古之所谓豪杰之士者,必有过人之节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,匹夫见辱,拔剑而起,挺身而斗,此不足为勇也。天下有大勇者,卒然临之而不惊,无故加之而不怒。此其所挟持者甚大,而其志甚远也。
夫子房受书于圯上之老人也,其事甚怪;然亦安知其非秦之世,有隐君子者出而试之。观其所以微见其意者,皆圣贤相与警戒之义;而世不察,以为鬼物,亦已过矣。且其意不在书。
当韩之亡,秦之方盛也,以刀锯鼎镬待天下之士。其平居无罪夷灭者,不可胜数。虽有贲、育,无所复施。夫持法太急者,其锋不可犯,而其势未可乘。子房不忍忿忿之心,以匹夫之力而逞于一击之间;当此之时,子房之不死者,其间不能容发,盖亦已危矣。
千金之子,不死于盗贼,何者?其身之可爱,而盗贼之不足以死也。子房以盖世之才,不为伊尹、太公之谋,而特出于荆轲、聂政之计,以侥幸于不死,此圯上老人所为深惜者也。是故倨傲鲜腆而深折之。彼其能有所忍也,然后可以就大事,故曰:“孺子可教也。”
楚庄王伐郑,郑伯肉袒牵羊以逆;庄王曰:“其君能下人,必能信用其民矣。”遂舍之。勾践之困于会稽,而归臣妾于吴者,三年而不倦。且夫有报人之志,而不能下人者,是匹夫之刚也。夫老人者,以为子房才有余,而忧其度量之不足,故深折其少年刚锐之气,使之忍小忿而就大谋。何则?非有生平之素,卒然相遇于草野之间,而命以仆妾之役,油然而不怪者,此固秦皇之所不能惊,而项籍之所不能怒也。
观夫高祖之所以胜,而项籍之所以败者,在能忍与不能忍之间而已矣。项籍唯不能忍,是以百战百胜而轻用其锋;高祖忍之,养其全锋而待其弊,此子房教之也。当淮阴破齐而欲自王,高祖发怒,见于词色。由此观之,犹有刚强不忍之气,非子房其谁全之?
太史公疑子房以为魁梧奇伟,而其状貌乃如妇人女子,不称其志气。呜呼!此其所以为子房欤!